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美人娇妩第102节(1 / 2)





  眨眼到了中秋节前夕,丹桂馥郁,金菊清雅,一派喜气洋洋佳节气息。

  肃王府内,谢伯缙夫妇正吩咐仆人套马车,前往端王府赴家宴,便见管家匆匆忙忙带着个太监赶来。

  “王爷,宫里来人了。”

  管家随着那太监一路小跑,也喘得不行,额上都跑出细汗:“公公,您有什么事,快与我们王爷说吧。”

  那太监是刘进忠的干儿子,一见到谢伯缙,忙不迭行了个礼,又满脸焦急:“肃王殿下,陛下急召您入宫。”

  陛下回来了?!谢伯缙和沈云黛皆愣怔住。

  还是谢伯缙先回过神:“陛下何时回来的?”

  “申时回来的,这不才一回宫,便派奴才来召您。”

  一想到皇帝回宫时那眼窝深陷、憔悴似鬼的模样,小太监心下唏嘘,若不是陛下气度威严,他险些都不敢认。再想起陛下身后跟着的那对形容可怖的南疆祖孙,小太监咽了咽口水,实难想象陛下此趟南疆之行到底经历了什么。

  思绪回笼,他再次急切切催着身前之人:“肃王爷,您快随奴才去吧。”

  皇帝有召,谢伯缙也不敢耽搁,即刻吩咐管家备马。

  眼见自家夫君这会儿就要进宫,沈云黛心下发慌,总觉有大事发生。

  她不禁快步跟着,边追问那小太监:“陛下可寻到仙草了?”

  “寻到了。”小太监脚步不停往外走:“陛下还带回两个南疆人,应当是南疆那边的大夫?反正奴才奉命出宫时,陛下带着她们直往永乐宫去了。”

  竟然寻到了?沈云黛心口急促狂跳,难道陛下真的种了花蛊?

  “云黛,你怎么了?脸色这样差。”谢伯缙脚步稍缓,担忧看着自家夫人。

  “我没事。”沈云黛摇头,又抓住谢伯缙的袖子,柳眉紧拧:“夫君,我随你一道入宫吧。”

  谢伯缙微诧,余光瞥过身旁同样惊愕的太监,借着袍袖遮挡,安抚般捏了捏云黛的手:“陛下召我入宫,应当有要事相商。你不必担心,自去姑母那赴宴,好生吃喝,等我忙完,便去端王府接你归家。”

  沈云黛也知这个时辰,没有皇帝传唤,她也寻不到由头进宫。

  但一想到皇帝很有可能真的种蛊,云黛心下惶然,这件事太大了!

  不单单是男女情事那么简单,那花蛊一旦种下,极有可能危害皇帝龙体,那可是牵连江山社稷的大事!这份重责,她担不起,肃王府也担不起!

  “夫君……”纠结再三,沈云黛咬牙,叫住了谢伯缙:“我有要事与你说。”

  “哎哟,王妃娘娘,有何事您等王爷回来再说罢。陛下那边是下了急令,要奴才速速将王爷请进宫,片刻耽误不得啊!”那太监急得都快哭了,这要是迟个一分半晌的,真耽误了陛下的事,他脖子上这颗脑袋就保不住了!

  事情来的突然,沈云黛思绪本就乱糟糟的,被太监一催,顿时更乱了,只扯着谢伯缙急急道:“夫君,若我没猜错,那个仙草其实是南疆蛊毒,千万不能乱用!陛下关心则乱,我怕他为了贵妃做傻事,你可好好劝着他!”

  谢伯缙面色一凛,还想要再问,又怕宫里那人真的用了蛊,于是也不再耽误,沉声应下:“好,我会劝他。”

  他才转身,身后又传来沈云黛一声唤:“夫君,还有……”

  谢伯缙回首看她:“怎么?”

  沈云黛本想将她与贵妃的谋划全盘托出,话到嘴边,忽又想到上次贵妃诈死逃跑的后果,万一叫陛下知晓这次也是做出来的圈套,又将是何后果?陛下会如何惩罚贵妃?又会如何追究自己与肃王府的责任?若是牵连到自家夫君、自家孩儿,亦或是陇西晋国公府,乌孙的娘家……

  本来并无什么风险的事,如今却如燎原野火般,肆意发展到这个糟糕地步,一大堆顾虑叫沈云黛脑中混沌,迟迟开不了口。

  “云黛?”谢伯缙拧眉又唤了她一声,见她魂不守舍,再加之太监一直在旁催着,也不好再耽误,只留下一句“等我回来”,便与那太监快步出府。

  晚霞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绮丽血红,沈云黛站在廊庑间,一颗心七上八下乱跳好一阵,终是牙关一咬,拎着裙摆追上前去。

  暮紫沉沉,明月在永乐宫翘起的彩绘飞檐间显出一抹淡淡白弧。

  静寂多日的寝殿,今夜却显得格外热闹。

  “这就是传说中的仙草?”裴琏睁着一双好奇的眼,紧盯着那盆由暗影卫把守的紫红色花朵。

  那花共作六瓣,黑色蕊心,紫红花瓣,瓣脉清晰得犹如人体血管,在宫灯辉耀的光芒下,好似有血液在脉叶间汩汩流动,有种诡异而绮丽的美。

  “你们中原人把这个叫做仙草,我们南疆人叫做螳螂花蛊。”小春花清脆的嗓音从后头传来,她刚才偷偷去看了病榻上的美人,果真如她想象中的一样好看。

  只是叫她没想到是,那位长安贵人竟是当今皇帝,而这螳螂花蛊,是要救他最爱的妃子。

  “你与你爹爹长得真像。”小春花笑眯眯打量着面前这个小皇子,只觉这一家人长得可真好,个顶个的好容色。

  裴琏警惕地打量着这个被父皇带回来的南疆小丫头,见对方虽口音奇怪、也没什么礼数,但面上一副善意笑容,遂放松戒备,低声道:“那这个花,真的能救我母亲吗?”

  “这你放心。”小春花点头,又看了眼那长势喜人的螳螂花,无比感慨道:“你爹爹既能将花蛊养出来,你母亲的命起码救回来一半了。”

  “一半?”裴琏不解。

  小春花虽只比裴琏大个四岁,但看裴琏就如幼童般,略抬下颌,一副大姐姐口吻:“另一半得看种蛊的情况,若你爹爹身体还受得住,你母亲就能好得快些,若是……哎呀,跟你个小娃娃说这些,你也不懂的。反正你回去睡一觉,明早就知道了噻。”

  裴琏眉头轻皱,觉得这南疆女无礼,但想到她们是来救母亲的,到底什么都没说,只继续去看那株艳丽的螳螂花。

  不过没看多久,那独眼老太太就走过来,抬起两根枯瘦的手指,“啪嗒”就把花摘了。

  裴琏大惊失色,上前去拦:“你做什么?”

  殷婆婆被他这一声吼吓了一跳,赤红的眼眨了眨,看向一旁的小春花。

  小春花赶紧解释:“小娃娃别激动,是你爹爹吩咐我阿婆摘花熬汤药,喂你阿妈吃呢。”

  “真的?”裴琏狐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