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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三十六章 流产(2 / 2)


当城门落下的那一瞬,拱洞里一片的黑暗,没有任何的光亮。

就在这一片黑暗之中,惊夜听见了男人们冷声的嗤笑:“玄机楼惊夜,今日便是你的死期!”

“你们果然不是普通的侍卫!”惊夜声音有些冷淡的道。

而几人一听,皆是一脸的冷笑:“城门的打开需要一段时间,很不幸,让你们死在这么阴暗的地方!”

他们话落的下一秒,刀剑声就在这黑乎乎的地方里响了起来。’

而外面的人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,他们刚刚明明看到有人进去了的,可此时那些侍卫却是有序在指挥着众人道:“这个城门暂时不能走,检查的全到这两边来啊。”

有好奇心强的人在一边问道:“军爷,刚刚是不是有人进去了啊,你们不将人给放出来么?”

那侍卫一听见这人的话,眼神顿时一瞪,那凶悍的模样,惊得那人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了。

……

流渊他们折返回来的时候,仍旧能听到有人在那里叽叽喳喳的小声讨论着这件事儿,而当他们将注意力放在中间那早就落下了大门的城门口时,忽然一声老妇人的尖叫从近处响了起来,声音极其的恐怖,而随着老妇人手指头指着的地方看过去,只见有一两道血迹顺着城门最底下的缝隙流了出来。

“主子?”流渊心里一惊,他们寻了两遍都没有寻到人,如今只怕被困在里面的人便是夫人和惊夜了。

秦昊的脸上已经满面的冷霜,他坐在马上,手中缓缓的扬起了一道红色的令牌,那令牌满面朱砂,唯有中间镌刻着一个玄机楼的玄字。

而身后所跟的玄机楼暗卫在瞧见那令牌的时候,皆是浑身一震。

从玄机楼成立至今,这张血色令牌只出现过两次,这就是第二次。

寻常的玄机楼令牌都是黑色为面,唯独这张,血色为面,所以,这令牌一出,便代表主子心中已然决定,要大开杀戒了。

流渊见此,立即开始疏散群众,这场面原本就有些骇人,所以疏散起来倒是也没有费多少工夫,直接就将人给疏散开了,流渊疏散人群的时候,玄机楼的人已经趁机去开城门,可那些由暗卫假扮的侍卫哪里肯放过,所以很短的时间里,双方就已经开始在城门口厮杀了起来。

两方厮杀的时候,马上的白衣一动,直接杀到了城楼上,顾知画被齐思元护在马车里,可是通过马车的窗口,她还是瞧见那一身杀气,仿若刚刚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男人。

“殿下,菀儿不会有事儿吧?”血迹从厚重的城门之下流淌出来,那场面着实有些可怖,顾知画赶紧转回头,齐思元立即紧紧的将她抱到了怀里。

“慕菀的身边还有一个护卫,只是不知那拱洞里有多少对方的人。”齐思元这人的内心其实冷静的很,倘若不是为了安抚顾知画,他定然会说,此次,慕菀定然是……凶多吉少。

对方的人也是看准了这关闭的城门,所以能拖延一刻便是一刻,以至于很快双方的兵力全都聚集在了城楼之上,可他们小瞧了玄机楼的血令,也小瞧了秦昊的怒气。

当城门的开关被摁下的那一刻,秦昊觉得,自己惧怕的已经能听见了心跳的声音。

“今日城门守卫的所有人,一个不留,五马分尸!”风萧萧的城楼之上,秦昊的声音仿佛是积怨许久的恶灵,那说出口的命令,让人后背的汗毛全都竖了起来,是心生惧怕。

可他们不知,男人心中此时也是惧怕的很,他一边跑着朝拱洞中而去,一边却又在心中祷告。

不要让菀儿出事,不要让菀儿出事!

因着避免拱洞中有什么预防不及的事情,所以两道城门只开了外面的一道,秦昊快步的走进去,那血腥的气息,直接扑面而来,

除了那辆孤零零的马车,地上竟是没有一个站着的人。全都躺在地上。

“菀儿!菀儿!”这该死的寂静!秦昊看见这一幕,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子,大声的叫了起来。

可回应他的仍旧是一片寂静。

流渊和淮安也赶了进来,他们几乎是一眼就看见了躺倒在一群尸体中的惊夜,惊夜身上的紫衣全都被血色给浸染了,流渊立即上前将人给扶了起来,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。

“如何?”淮安声音急促的问道。

“气息不足,快,命人加紧送回府中!”流渊说着,立即将人给抱了起来,而随着他的走动,鲜血也从惊夜的指尖缓缓的流了下来。

身边吵吵嚷嚷的事情秦昊已经听不见了,他只瞧见一大片的血迹从马车下一只蔓延到了马车的甲板上,他站在那里,已经不敢伸手去掀开马车的帘子。

“主子,咱们若是耽搁下去,只会加剧夫人的疼痛。”淮安很是巧妙的绕过了慕菀会有不测的那个点,他说话的语气,完全是按照慕菀仍旧好好活着的情景来的。

秦昊一听这话,仿佛有些后知后觉般,随即才蓦地回神,点了点头,只不过身体仍旧有些僵硬:“对啊,菀儿很怕疼的,晚了就耽搁了!”

那悲凉的语气,那很是畏缩的声音,怎么听都不像是秦相该有的。

秦昊不再犹豫,一把就将马车的帘子给掀开了,可即便心里有准备,在看到现场的场景的时候,他的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抽疼。

慕菀身上原本裹着的黑色披风很是孤单的散落在一边,慕菀就像睡着了一样躺在马车的一角,可是谁都知道,她根本不是睡着了,她身上的月牙白袍子此时几乎变成了鲜艳的红色,不知道是她的血还是别人的血,总之血色一片,而她的脸色苍白,嘴角还挂着一抹血迹,那双灵动的眼睛,乖巧的闭上了,整个人就很乖的窝在那里。

“淮安,吩咐他们,全给我杀掉,立即杀掉!”秦昊握在身侧的手无比的颤抖,他的声音也不复镇定,听起来满是颤音。

“主子,先将夫人给带下来吧!”淮安有些心惊,他想,只怕,以后府中再也没有春天了。

他们都以为慕菀……已经死了!

“菀儿,是我不好,是我来晚了。”秦昊小心翼翼的将慕菀给抱了起来,慕菀身上的血色也直接沾染到了他的身上。

他就那般抱着慕菀的身子面无表情的从里面走了出来,众人都能看见,乖巧的窝在他的怀里的女人。

玄机楼的众人一看到这场景,全都朝两人跪了下去,可秦昊却好像什么都看不见一样,就那样神色痴痴的抱着慕菀从城门走了进去。

长安街上的人瞧见这一幕,全都下意识的让开了路。

“菀儿,渐渐的要入秋了,你不是常说,想吃肥美的螃蟹,我都已经打算好了,等到中秋的时候带你去长海那边走走。”

“菀儿,你还没有给我生个孩子,我不求多,一个就好,当初我爹娘也只有我一个,没有兄弟姐妹虽然孤单了点,但是你不必受生产的苦楚。我时常听人说,女子生产便像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一样。不过,你要是真的不喜欢,那咱们便不要了。”

“你前几日还跟我说,要给小黄找个媳妇儿,我也已经打发人去找了。”

“你最近好像很馋临江楼的盐焗鸡……”

秦昊抱着慕菀走得很慢很慢,他紧紧的抱着她,一边低低的说着话,声音很是低低的说着。

“秦……昊……”

可就在秦昊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的时候,怀中的人儿忽然微微的动了动,眉头也紧紧的蹙了起来。

秦昊整个人就好像呆住了一般,站在原地僵僵的。

“疼……。”直到怀里再次冒出微小的动静,秦昊整个人才反应过来,:“马车!马车!”他声音巨大的朝后面嘶吼了起来。

顾知画她们是唯一坐着马车的,所以听见秦昊的嘶吼声,他们立即就将马车给让了出去。

看着那马车急匆匆的窜了出去,顾知画下意识的握了握齐思元的手,声音低低的道:“希望菀儿没事儿,要不然,秦相那模样着实有些可怕。”

“所以,你也得好好的保护自己。”齐思元低头看着身边的女人,声音带笑的安抚道。

若你也出了事儿,我也会跟秦昊一样,难受的想要死去。

……

御医一口气都不敢喘太急,他把完脉,让女医处理了一下伤口,这才低头朝一直很是暴躁的秦昊道:“相爷,夫人的脖颈处有掐痕,从痕迹上来开,应当是下了极其重的手,至于刀伤,刚刚女医检查过了,一共有五处,两处比较严重,但是……但……”

“做什么吞吞吐吐的样子?”很显然,秦昊对于御医吞吞吐吐的态度很是不耐,而且,他也想尽快的知晓慕菀眼下的身体状况。

“但是,夫人小产了!”

“什么?”

秦昊身子一震,声音很是惊疑的道:“菀儿的身子一直有些寒气,怎么……”

“孩子天数小,加之相爷说的寒气,所以原本就有些不稳,此次又受了这样大的折磨,所以……所以没能保得住……”御医从秦昊那骇人的面色上能看出他心中的疼痛。

“我知道了,包扎好以后,你们全都退下吧。”他的声音,好像一下子沧桑了许多。

而当女医处理完一切,将门给关上后,他脚步有些踉跄的走到了床边,那般清冷如冷月般的人,很是不顾形象的瘫坐在床边,伸手紧紧的握着慕菀的手。

她的脖子上,那极其严重的掐痕此时就那般直接的展现在自己的面前,他伸手轻轻的抚了上去,声音低低的道:“菀儿,淮安说,这是齐思墨掐的?你乖乖的养伤,等你醒来,我便给你报仇,给……给咱们的孩子报仇好不好?”

自从心中认定慕菀以后,谁都不知道,他心里有多么的渴望,渴望一个完整的家,可这孩子还没出生就这样走了,一想到这是他期冀许久的宝宝,一想到这样的结局,他的心就跟碎了一样。

很久之前,他觉得自己的感官便已经退化了,没有哭,没有笑,没有欢喜,只有算计,可今天短短的一天,好像已经尝遍了人生所有的滋味。

……

秦昊在城门斩杀了那么多的侍卫,这件事情自然也会传到齐皇的耳朵里。

齐皇在听见秦昊杀人的时候,愤怒的气焰很是高涨,可当来人回禀了拱洞内侍卫们猎杀慕菀以及慕菀流产的消息时,他整个人都从龙椅上给惊了起来。

“快,快去找太子和老三进宫!”齐皇有些慌了,不知为何,他有种直觉,今天的这件事情,要惹怒秦昊了。

“敬德,你再派人去查,那些侍卫到底是什么来头,倘若是普通的守城侍卫,应当没有那么大的胆子。”齐皇现在有些坐立不安了,他始终在御书房里转着圈子,一刻都不肯停下。

敬德也知晓这件事情的重要性,立即急匆匆的去办。

……

齐思墨和齐思元赶来的时候,齐皇立即朝两人询问道得知今天的事情没有。

齐思元点了点头:“知画今天上午出城去寻顾知画了,回来恰巧碰见了那一幕,父皇,你是不知道那一幕有多骇人,那血水直接从城门下面的缝隙里给流了出来,慕菀被抱出来的时候啊,一身白衣都成了血色的了!”

齐思元眼角的余光发现,自己越是这样的说,齐思墨放在身侧的手就愈发的颤抖。

“那你可知是何人所为?”齐皇揪住齐思元就问道。

齐思元摇了摇头,很是吊儿郎当的模样:“儿臣不知道。”

“你能知道什么?!”齐皇回驳的这语气很是有几分嫌弃。

“老三,你觉得呢?”齐皇嫌弃完齐思元这才又过来询问齐思墨。

齐思墨一听,道是没有遮掩,反而是很坦诚的就承认了:“回父皇,是儿臣的人。”

“什么?”一听见这答案,齐皇整个人就跟炸了的皮球一样,那吼出口的声音恨不得将整个屋子都给掀翻了。

“老三,你知道你刚刚在说什么么?”齐皇大大的喘了一口气,这才又问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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