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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013】悲催的文青竹(2 / 2)


兰亭知不同于文青竹,他伴君多年,深知赵琮的脾性。见他如此发问,便知道这件事,他私下已经进行过调查,想要瞒天过海已经是不可能。

那份血状的内容,恐怕也与这次文青竹赈灾之事有关……

兰亭知眸光微冷,再一次看向周公明,眼中若有所思。

……

安宁城,楚家

“小姐,圣旨到了。”

酒酒脚下生风的从前院赶到梨园,见到正埋首于案前,提笔不知在画些什么的楚清,便急急说道。

楚清手中正在绘画的笔微顿了一下,没有抬头,又继续将后面的几笔继续画完。

酒酒伸了伸舌头,走过去,来到楚清身边服侍。小心翼翼的将楚清绘制好的那些她看不懂的图纸,进行整理。

白色的宣纸上,绘制着奇怪的图形,好像是建筑,又与常见的建筑用图不符。有一些,图纸,又是构造精小的物件,却都是从未见过的。

酒酒一边整理,一边好奇的打量。

等到楚清将手中的画笔放下之后,她才将桌上还有些余热的茶水,端到楚清身边:“小姐,喝些茶吧。”

楚清微微颌首,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,眸光落在那些墨迹未干的宣纸上,满意的微微点头。接过酒酒递过来的茶水,轻抿了一口,绕开书桌。

这书桌,还是在五日前,才备上。

梨花木的书桌和书架,也让楚清的闺房多了几分与众不同。

“哪里来的消息?”楚清突然问道。

酒酒一愣,才想起刚才自己进门前说的话。忙解释:“建宁城里传来的消息,对小姐进行褒奖的圣旨已经出京,不日便会到达安宁城,只待宣布之后,小姐之名便会天下皆知。”

酒酒说完,便仔细看着楚清的表情变化,却见她如早已料到一般,不见半分激动。

当日,小姐安排真灾民当街拦轿,阻止文青竹的隐瞒。可是,她又是如何知道这圣旨的事?

“小姐,你好像一点也不兴奋?”酒酒好奇问道。

楚清盈盈一笑,转眸看她:“即是已知之事,又何必兴奋?圣旨,只是早晚而已。”

“小姐为何总是料事如神?”酒酒眼中满是佩服。

楚清微笑摇头:“我并非神仙,又怎会事实料事如神?”

酒酒偏头皱眉,好似不信。

楚清也懒得与她解释,有些东西,很难解释清楚。

“小姐,你可知那文青竹的下场?”酒酒又道。

楚清唇角微弯,清幽的眸看向远方。

文青竹心胸狭窄,这一点,从上一次见面,她设计打了他闷棍后,就已经知道。这一次,他在安宁吃了如此大亏,又怎会罢休?

所以,楚清早就料定他是不会将自己提出人痘接种术,救难民的功绩穿报给朝廷。

为了不使自己付出的辛苦付之一炬,楚清才暗中派没有得到朝廷救济的灾民上京告状。

“嘻嘻。”酒酒掩唇轻笑:“要是他知道那拦轿之人,是小姐派去的,估计会气得吐血三升。”

楚清微微一笑,眸光清澈的道:“我可没有造谣生事,只不过送葛大叔上京,为他准备好状纸罢了。”

“文青竹可是被皇上罚了一年俸禄,又被暂停公职,在家中闭门思过半年。出来后就去翰林院报道,管理书籍去了。”酒酒兴奋的笑道。

“只是如此?”楚清微微皱眉。

知晓楚清心思,酒酒安慰:“小姐也别太介意了,那文青竹的岳父是一品大员,又是手握实权之人,他开口求情,皇上也不能不给他一个面子。”

“这些,我倒是知晓的。”楚清倒是没有过于失望,她虽不在官场仕途,却也知道其中的一些猫腻。之前的那一丝惊讶,也只是她并未想到这兰亭知的面子,皇上要如此照顾。

“这些,都是纨绔王爷派人传来的吧。”楚清玩味的看着酒酒。

酒酒嘴角一抽,心虚的撇开眸光,憋着笑不说话。

圣旨下达地方,宣旨的钦差自然是先要到安宁太守府上,待与刘贺通过气之后,才会通知楚家焚香摆案,准备吉时接旨。

等楚家接到消息的时候,已经是第二天下午。

一收到消息,楚正阳便来到楚清的小院里,与她商量接旨之事。

来时,楚清正巧忙完当日之事,坐在院中新移植的梨树下烹茶,偷得一丝清闲。见父亲前来,便起身迎接。

“爹爹来了。”

楚正阳被楚清迎到桌边坐下,后者为他倒了一杯刚煮好的茶:“爹爹试试女儿的手艺。”她说得玩味,却带着浓浓的自信。

楚正阳端茶轻抿,茶香在口腔中四溢,让他通体生香,精神大振。让他忍不住赞道:“好茶!”

说罢,又觉得自己形容不当,楚正阳又补充道:“茶是好茶,但这煮茶之人的手艺也是绝佳精湛的。”

楚清轻笑,又给父亲放下的杯子里添了些茶水。“爹爹真是会取笑女儿,你明明知道我这煮茶的功夫,也不过才学了半月,哪里比得上那些深谙茶道的大师?”

楚正阳赞许的微微颌首,楚清这种荣辱不惊的态度,是他最为满意的。他虽是商人,却并不被金钱所左右,身上的儒雅之气比起读书人来说,一点不差。自然希望自己的子女也能够有一份好气度。

以前的楚清,更多的是娴静温婉,而如今的楚清,在温婉之中,却暗藏着惊天的锋芒。

“阿离应已经知道了吧。”如今,楚正阳可一点也不敢小巧这个女儿的能力。

楚清嫣然一笑:“昨日已知,爹爹今日已经接到刘大人的通知了么?”

果然如此。楚正阳眼中出现明了之色。

“刘大人却已经派人来通知了,明日辰时三刻,圣旨便会到达咱们家。”

“爹爹可准备妥当?”楚清并不清楚在这个时代接旨所需要的准备,只知道这对于任何一个家族都是莫大的荣耀,想来排场和规矩应该不会小。

楚正阳没有半点为难的点头:“这些阿离不必担心,为父会准备好一切,你只需着以正装接旨便可。”

次日,辰时一到,楚宅门前就积满了许多百姓,都想一睹圣旨。

楚家门口,青石板上被清扫得洁尘不染,漆门也被擦拭干净,正堂里,香案摆好,楚家人上下都桌着新衣,站在堂中,恭迎圣旨的到来。

楚清站在最前面,与众人一起望着大门,心中有些无语。早上天才微亮,她就被酒酒和名柳从网上挖起来,沐浴更衣,又焚香,还一口早餐都不能吃,离辰时还远远不到,便站在这里等待了。

皇权,在这个时代,还真是让人高不可攀的存在。

无聊等待中,楚清在心中感慨。

“圣旨到——!楚家接旨——!”

辰时三刻一到,洪亮的声音就由远至近传来。

“安宁楚家之女楚清积善醇朴,德惠广济,赫赫功劳,皆以在目,朕念其蔼,大义可嘉,特封为六品诰命,赏黄金千两,良田百亩。钦此!”

六品诰命虽然不是什么高品,却已经让楚清以后在遇到六品及以下朝廷官员时,无需跪拜。相对的,她今后的婚事就需要上报朝廷,受朝廷管束了。

“谢圣上隆恩,吾皇万岁万万岁!”

接了圣旨,楚清对这被朝廷接管的婚事一点也不在乎。反正,她这辈子没打算在与任何男子发生牵连。

她更看重的是六品诰命的身份,还有赏赐的真金白银。

从扈家得来的银两,大部分都投入了鬼泽金银楼的建造中,如今她真是缺钱的时候。有了朝廷赏赐的这些金银,对她的发展布局来说,自然是极为有利的。

至于那百亩的良田,她会交给楚正阳派人打理。农业,她是不怎么熟悉的。

“楚老爷,楚小姐恭喜了,恭喜了。从今以后,楚小姐可就是朝廷的诰命夫人了,有官品在身啊!哈哈哈哈哈……”

“是啊是啊,可真是为咱们安宁人争气了。”

“这是楚小姐应得的,她可是为了咱们冒险试药啊。”

宣旨的钦差一走,围观的群众便开始围住楚家父女二人,各种恭维,祝贺之声不断。

同一时刻,在南楚北上的建宁城,兰尚书的府邸里,专门修建给姑爷和小姐小楼中,正在发生着激烈的争吵。

房门紧闭,丫鬟家丁还有护院们,都远离了是非之地。

房中,文青竹跪在地上,兰明玉坐在他身前,嘴里喋喋不休,前者只能偶尔回个一句半句,十分憋屈。

“文青竹,你可真是有出息啊!我爹爹费心费力,为你讨来的好差事,却被你如此糟蹋,不仅自己没有收益半分,还连累我爹爹丢脸扫面。”

兰明玉骂得累了,端起桌前一杯茶水,入口润桑。

茶水一入口,又被她吐了出来,将整只茶杯直接扔在文青竹身上。杯子狠狠砸文青竹胸口上,茶水立即浸湿了他的前襟,好在茶水早已经凉了,否则恐会受伤。

“这是什么茶,难喝死了。”兰明玉根本不在乎丈夫此刻的狼狈,厌恶的道。

文青竹忍着胸口传来的生疼,勉强的扯出一丝笑容:“娘子说得是,这茶不好喝,我们以后不喝了便是。”

兰明玉冷哼:“真是看不出来,你一个堂堂的状元,居然会在栽在一个丫头的头上。”

文青竹眼角狠狠的一抽,咬着牙没有回话。他承认,这一次是栽在楚清的手上了。事到如今,他又怎会不知道这件事其中,楚清出力不少?

自然,他并不清楚具体的事情,但却认定是楚清搅了他的好事。

“你怎地这样没用?”兰明玉恨其不争的道。

“娘子,我……”文青竹眼中带怯的看向兰明玉,说句实在话,他不敢得罪这位妻子。不光是她本身就是一个厉害的人物,还有她那个位居高位的爹。

文青竹的眼神,让兰明玉烦躁中带有一丝不忍。这毕竟是她的第一个男人,也是他的丈夫,他的才华曾经让她心倾不已。夫妻那么久,又怎会没有一丝真感情?

“那个女人的事,交给我来处理。”兰明玉冷淡的说了一句。

“!”

文青竹抬起头,眸光错愕的妻子,似乎没有听出她话中的意思是何意。

兰明玉并不看他,只是冷笑,眼底泛着讥讽之意,那深入骨髓的讥讽,似乎是针对这远在安宁城的楚清。

“阿嚏——!”

“小姐,是否着凉了?”

轻微的喷嚏声,让名柳立即放下手中的事,转身回里屋拿出一件披风为坐在窗边的楚清。

楚清微微摇头,窗外凉风并未让她觉得冷意,她开玩笑道:“许是有人在骂我吧。”

名柳掩唇轻笑:“哪里会有人骂你?恐怕是有人在想你吧。”

楚清转眸看向她,挑唇笑道:“你家小姐我招人恨是真的,想我的人倒是没有。”

“那逍遥王爷呢?”名柳偷瞄着楚清的脸色,状着胆子问道。

楚清神色没有丝毫变化,也不在乎名柳的试探,浅笑道:“你这话儿,让人觉得突兀好笑。我与逍遥王之间不过是君子之交,朋友之仪。且不说思不思念,就算真的如此,又有何妨?”

听着这番话,名柳眼底浮出淡淡的失望,又不死心的追问:“逍遥王对小姐的心,我们这些旁人都看出来了。小姐如此聪明,又身在局中,反而感觉不到么?”

不是感受不到,而是她无法回应。

楚清淡淡一笑,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,转问:“那些挑选出来的人,可都安置妥当?”

名柳也是识趣之人,点点头答道:“已经按照小姐吩咐,将人都安排在老爷给的庄子里,断刀在看着他们。”

楚清微微颌首:“如此,明日我们便到庄子走一趟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