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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010】玩死扈家,芙蓉疯了(1 / 2)


安宁城郊,一片寂静的小树林,虽现在正值午时,烈日当空,可是这里却笼罩着一片阴森、恐怖的气氛。

茂密的树枝相互堆叠,挡住了方寸的天空,树林中落下的树叶腐烂成灰,散发出阴冷的味道。不时有山丘起伏,仔细望去,却发现这些山丘根本不在一条线上。

扈家的马车安静的停在林中,遭到惊吓从马车中滚落出来的扈芙蓉小心翼翼的打量眼前光景,寻找刚才突然出现在马车外的鬼面,一股寒气从心头慢慢滋生。

“小小姐……”身边的丫鬟突然一扯扈芙蓉的衣衫,吓得她差点惊叫。

扭过头,狠狠的瞪向一惊一乍的丫鬟。后者在她这一眼中,吓得几乎哭了起来。因为,她发现自家小姐脸上的青苔癍迹似乎突然之间变得更多,而且更恐怖。

“作甚?”扈芙蓉厉声道。

小丫鬟不敢说出扈芙蓉的变化,只能颤巍巍的指着远处凸起的山丘,说出自己之前的发现:“那些土堆是是……是……”

“是什么?”扈芙蓉本就有些提心吊胆,此刻见小丫鬟吞吞吐吐,更让她心中烦躁。

小丫鬟双唇颤抖,可怜兮兮的看着她。

扈芙蓉心中一急,伸出手就在她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。

“啊!”小丫鬟吃疼惊叫,捂着手臂,怯怯的看着自己越发恐怖的小姐。

“是坟墓啊!”小丫鬟惊恐的闭上眼睛,大声喊了出来。

她不知道,为何明明是向着衙门而去的马车,会突然出现在了郊外,更不明白为何赶车的车夫突然见消失,最最想不明白的就是,为什么这里到处都是坟堆。

坟墓!

扈芙蓉心中一惊,突然一阵阴风吹过,好似有人在身后往脖子里吹了一口凉气。

“!”扈芙蓉瞬间脸色变白,转身,身后却一无所有。

她看着那些没有人拜祭,已经长满了杂草的坟墓,那些掩盖在杂草中的墓碑已经看不清什么,只能说明,这里不仅人迹罕至,就是连新坟也没有。

“到底是谁在本小姐面前装神弄鬼?有本事就现身出来!”巨大的精神压力下,迫使扈芙蓉冲着空寂的林中大喊。

呱呱呱呱——

啊啊啊——

一连串的异响,让扈芙蓉和小丫鬟抱头蹲在地上,天空中一片黑云飞过。扈芙蓉鼓起勇气抬头望去,见到的却是以死人腐肉为食的乌鸦。

那些落在树枝上的乌鸦,双目赤红,毛发黝黑发亮,盯着人的眼神,犹如食物一般。吓得扈芙蓉跌坐在地,嘴唇长大,却怎样都发不出声来。

“小姐……呜呜……这里是什么地方啊,我们快离开吧……呜呜呜……”小丫鬟跪在扈芙蓉身边,双手拼命的摇着她的手臂,此时此刻,她只能依靠自己的主人。

“对对,离开这里。”扈芙蓉被吓得有些精神恍惚,不敢再去看那树枝上的乌鸦,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爬起来,想要离开。

可是,等两人重新站立,定下神之后,却发现,原本停在一边的马车居然不见了。

“马车呢!”扈芙蓉脸色变得煞白。

小丫鬟挂着泪痕,倚在扈芙蓉身边,牙齿打颤的道:“小姐,我们是不是撞鬼了?”否则,平白无故的,那马车怎么会突然消失。

“你胡说什么!”扈芙蓉一把将她推开,大声呵斥。她本就已经害怕得不行,这个小丫鬟居然还敢吓她,等离开这个鬼地方,她一定要将这个小丫鬟买到勾栏院里去。

“小姐……”被推在地上的小丫鬟可怜兮兮的看着扈芙蓉,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她了。

扈芙蓉也不理会,转着身子,四下寻找着马车的踪迹。可是,四周除了阴暗的树林,还有凸起的坟包之外,再无它物。

“死丫头,你……”扈芙蓉转身,原本夺口而出的话,到了一半,却被掐断在喉管里,无论如何都无法发声。

她惊恐的盯着之前小丫鬟被推到的位子,眸子缩成芒,本应该躺着一个人的地方,此刻却一无所有,几息前还在的大活人,此刻却在她身边无声无息的消失。

这样诡异的情景,让她毛骨悚然,感觉到一万只蚂蚁正在头皮上爬着。

呱呱——

乌鸦的叫声,再次发出,让扈芙蓉抬头,眼中满是恐怖的看着那些好似紧盯着她的无数只乌鸦。

“走啊!走啊!”恐惧在心中迅速蔓延,扈芙蓉使劲挥舞这双手,想要驱走这些让她感到恐怖的红眼乌鸦。

一层淡淡的迷雾飘过,无声无息的进入精神高度紧张的扈芙蓉鼻腔之中。

可是,她却已经发狂的驱赶着乌鸦,不经意的,脸上一直蒙着的面纱落下,飘入草丛之中。

“走啊!都给本小姐滚!”扈芙蓉的双眸染上一丝血红,陷入癫狂的她,根本没有注意到面纱的掉落。

突然,冷冽刺骨的阴风,再次出现,挂起她的长发,吹起她的衣袖,地上落下的树叶,被风卷起,飘入空中,让她不得不抬手遮挡着眼睛,防止风沙入眼。

风,如同来时一般,又诡异的消失。

被风鼓动的袖袍也平复下来。

扈芙蓉提着心,缓缓将挡在眼前的手放下——

“啊——!”惊恐的叫声顿时惊得树上的乌鸦乱飞,这‘呱呱’的叫声,更添恐怖。

此刻,在树林四周,突兀的出现几面悬挂在空中的铜镜,镜中清晰的倒影着扈芙蓉的模样。

只不过,她此刻并未意识到镜中的人是自己。

嘴里只是惊吓的不断喊道:“鬼鬼鬼……”

镜中的人,面目狰狞,本该晶莹的肌肤却布满青苔般的印记,双瞳里满是血色,眼球微凸,嘴唇泛紫,活脱脱一个鬼魅模样。

扈芙蓉想要转身逃去,可是四周都有‘厉鬼’挡路,当下只能在原地打转。

恐惧之中,她抬手捂面,入眼的一幕,却让她瞳孔倏地一缩,手臂上,满是青苔般的东西,让她难以抑制的尖叫出来。

扈芙蓉跌跌撞撞,冲向一面铜镜,当她的背部触碰到铜镜的冰凉时,她赫然转身,一动不动的盯着镜中的自己,犹如被人点了穴一般,此刻,她才知道,那恐怖的‘厉鬼’尽然就是自己。

掩藏在树林中的两道影子,站在树枝上,环抱着双手靠着树干,望着扈芙蓉的反应,眼里有些同情。

一黑一红两人虽说有些同情之色,可是那同情的绝不是扈芙蓉,而是同情那些得罪了他们主子的人。

楚清,看似温婉,却心如顽石。欠了她的,她不会立即不顾一切的去讨回,只是暗自记在心中,永远冷静的等待着恰当的时机,最后连本带利的讨回。而所谓的时机……并不是指老天爷的安排,而是她一步一步的布局。

这一点,随着他们跟在楚清身边的日子越来越多,了解也越来越深。

“小姐还真是有一手,居然想出这样的法子吓唬她,恐怕最终她会被自己给吓死吧。”酒酒戏谑的看着扈芙蓉的背影,对身边的断刀道。

“嗯。”从来都是寡言少语的断刀用一个字,回答了酒酒。

这副反应,让某人气得嘴角一抽,掏出一根竹管在他眼前晃晃,颇为得意的瞟了扈芙蓉一眼:“你再如此反应,信不信我用刚才催化扈芙蓉身体毒素的药对付你?”

“没有毒素。”断刀脸上没有一丝情绪变化,冷冰冰的道。

酒酒恶狠狠的瞪着他。她知道他话中的意思,他是说他身体中没有毒素,酒酒无法催化,加速毒素的迅速蔓延。

“疯了。”突然,断刀吐出两个字。

“什么?”酒酒没有立即明白,不解的看向他。

断刀扬了扬下巴,酒酒顺势望去,只见扈芙蓉对着铜镜,居然打理起自己的头发。她的眼神涣散,没有焦距,没有害怕,也没有其他情绪。

猛地,酒酒莫名打了一个激灵,一股冷气从脚底窜出,直冲百会穴。

“小姐太恐怖了!居然算计得让一个活活把自己吓傻。”酒酒喃喃的道。

“不招惹就没事。”断刀冷冷的眷了酒酒一眼,简单几个字,说出了真理。

这让震惊中的酒酒清醒过来,不得不佩服的对他竖起一只大拇指。

“差不多了。”断刀看了看天色,提醒道。

酒酒点头,身子轻盈一跃,从树枝上飘然而下,落在地面上,并未扬起一片树叶。

她抬手,双指间夹着一粒黑色的钢珠,对准扈芙蓉背后的穴道,迅猛的射去。当钢珠击中后者之后,她身形一僵,便闭上双眼,昏倒在地。

……

安宁衙门,楚正阳在妻女的搀扶下,百姓的喝彩中,解开手链和脚镣,站起来,无视文青竹如毒蛇般阴冷的眸光,向后而去。

正在衙役准备将那三个不知所措的‘证人’带下去时,门口处却传来擂鼓之声。

“何人擂鼓?”在文青竹一愣时,刘贺及时问道。

李捕头立马派人查探。

很快,前去查探的两人,折返一人,一跑进公堂,就抱拳禀报:“启禀钦差大人,刘大人,擂鼓之人是扈家少爷,扈少安。”

刘贺眼中闪过思索之意,不明白这个安宁城中的纨绔子弟,这个时候跑来添什么乱。

还未散去的百姓也都在窃窃私语,心想又是什么好戏要上场。

只有扈博易,不知为何,在听到自己儿子名字之时,他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,让他手脚冰凉。

扈少安被衙役带上堂来,扈博易眼神紧随着他,很想冲出去,将这个不肖子带走,可是,此情此景他却不能有半点冲动。

也罢,看看这个臭小子要搞什么鬼。

看到与微观百姓站在一起的楚家人,扈博易突然冷静下来,他心中期盼着儿子的突然出现,能将局面反转,破坏此刻楚家的大好局面。

扈博易要陷害楚家之事,扈少安自然是知道的。此刻,见他出现在此,心中便自然的以为,儿子是想跳出来助力一番,却忽略了楚清眼中一闪而过的冷笑。

“小民扈少安,见过两位大人。”一进来,扈少安就匍匐在地,恭恭敬敬的见礼。

却没有人注意到,他浑身轻微的颤抖,还有发青的脸色,额间,还布满了细密的冷汗。

“扈少安,你堂前击鼓,所为何事?”这本该是刘贺的说辞,可如今坐在高堂上的是文青竹,自然就由他代劳。

与扈博易一样,文青竹一听是扈家的少爷,也以为是来扳回颓势,所以在语气上十分的和颜悦色。

“小,小人要要……”扈少安有些哆嗦,说话间犹犹豫豫,眼中满是挣扎之色。

“你有什么话,慢慢说来,不必有所顾忌,一切有本大人为你做主。”见扈少安此般拖沓,文青竹耐着性子说道。

扈少安痛苦的闭上眼,心中的挣扎渐渐散去,耳畔里不断回响着在含春房中,那神秘之人说的话。

不是扈家亡,就是他死。

就算扈家没了,但他只要还活着,最起码还有希望。

想到自己卖掉店铺的那些金银,都还藏在含春的房中,扈少安心中一狠,咬牙道:“小人要举报一人,暗中勾结北韩,不仅利用天灾囤积货物,还挑动难民发动民暴,以抗官府。”

“哦~!”文青竹眼前一亮,就连喜色也难以抑制的爬上了双颊。

瞌睡来了送枕头,看来真是天助我也。楚家,就想如此脱身,恐怕是想得太美好了。

文青竹心中冷笑,等待着扈少安接下来的话。

可是,扈少安却又突然沉默下来。

这般吞吞吐吐的模样,让文青竹急躁,却让扈博易心中的不安渐渐扩大。他心底,仿佛有一个声音,告诉他,必须立即去阻止扈少安接下来的话。

“此等恶人到底是谁?”文青竹耐不住,又追问了一遍。

扈博易的眸光莫名的从扈少安的身上移动到楚清身上,她面纱下的那抹讥讽笑容落入他的眼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