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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(下)是你吗(1 / 2)


人群不安地涌动起来,议论纷纷。水六郎身边有一个人低声道:“先谈正事。”这个人一直低着头,长发漆黑,披散在黑色的长袍上,双手捧着一只黑色的包袱,包袱口紧紧系着一根黑色的丝带。我心中一凛,这个人是谁?光看他身上流露出来的深沉气势就知道是个高手。

形势对我有点不利,不过我也不但心,大不了我驾起吹气风逃跑。不过要带着花生果一家逃走恐怕比较麻烦,得想个办法。我装作惊讶地叫道:“你们好大的胆子,竟敢对大千城的三大掌门不敬。这里三大门派的弟子无数,吐点口水就能把你们淹死。”为今之计,只有先挑起水六郎这伙人与三大门派大战,我再收渔人之利。

水六郎森然一笑,对我道:“你以为他们能救你?告诉你,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,自身难保。”

韦陀忍不住了,脸一沉喝道:“你们到底是谁?来这里寻衅目的何在?”

水六郎傲然道:“本人是魔刹天魔主座下的水六郎。现传魔主法令,限你们三大门派一个月内滚出大千城。从此以后,大千城所有的生意往来,都交由我们魔刹天管理。如果不从,这条飘香河,”一指河水:“将被鲜血染红!”

“魔刹天?”三个掌门暗中交换了眼色,柳荷东怒吼:“你们在做梦!”

韦陀道:“听说几年前魔刹天出了一个魔主,但我们和魔刹天向来井水不犯河水,你们魔主的命令我们无需遵守。何况,就算我们肯把大千城让给你们,清虚天和罗生天也不会答应。”

何平做了个鬼脸:“还有高高在上的吉祥天的几位长老,恐怕也不会坐视魔刹天染指红尘天呢。”

“无论是清虚天、罗生天还是吉祥天,神挡杀神,仙挡杀仙!”水六郎身边的那人一字一顿道,语声孤峭、生涩,头始终没有抬起来。

韦陀脸上露出惊容,转而大笑:“魔刹天要向整个北境宣战?你们魔主不会是得了失心疯吧?”

四周哄堂大笑,谁都知道那是痴人说梦。韦陀不住摇头,目光中充满了讥讽。我却生出警兆,魔主想必已经统一了魔刹天!

黑云倏地掠起,刹那间,我见到水六郎身边的那人挑开了包袱的黑丝带,黑色的包袱,冒出一团诡异的黑云。那么黑,那么浓,那么深的一团妖云,就像一个不可测的深渊。解开包袱的瞬间,我隐约听见了黑云里凄厉的嚎叫。

黑云一瞬间就笼罩住了韦陀,又在一瞬间钻回包袱。速度之快,令人目眩神迷。众人大声尖叫起来,台上的韦陀一动不动,骇然变成了一具森森白骨。他的血肉,已在刚才被黑云吸光了。

“魔主座下——云大郎。”那个人淡淡地道,手指一挑,系上黑丝带,双手依然捧着包袱,仿佛从来没有打开过。他的头,还是低垂。

飘香河畔,死一般的寂静,三大门派的弟子们面无人色,何平也呆住了。水六郎环顾四周,得意洋洋:“谁敢对魔主出言不逊,韦陀就是你们的下场。”

好可怕的妖术!我倒吸一口凉气,我能打赢云大郎吗?动手之前,最好先偷走他的黑包袱。

柳荷东双眼赤红:“我和你们拼了!”就要扑上,却被何平伸手拦住,柳荷东眼一瞪,嘶声道:“何平,难道你要把大千城拱手让给妖怪?”

这个嬉皮笑脸的掌门此刻一脸肃然,沉声道:“柳掌门,我们还有一个月的时间,不是吗?”

柳荷东神色一动,何平不卑不亢地对水六郎道:“就照阁下所说,一个月后,我们在此等候你们的光临。”

水六郎理也不理他,目光落到我脸上,阴恻恻地一笑:“我的运气不错,原本是来向三大门派传达魔主法令的,没想到遇上你这条大鱼。林飞,甘柠真她们呢?”

我嘲弄道:“你怕了?我还记得你被三千弱水剑打得抱头鼠窜的丑态呢。”

水六郎长发激烈飞扬:“这一次,我一定要割掉你这条讨厌的舌头,顺便挖出你的内丹。地图呢?交出来我让你死得毫无痛苦。”

众人畏惧地向后退去,一出手就杀了韦陀的妖怪,连三大门派也惹不起,更别提他们了。人群离得远远的,在远处观战,四周变得空荡荡的,只剩下花生果一家,还有柳荷东、何平父女。

柳翠羽看了我一眼,露出幸灾乐祸之色,收起剑气闪开。阿蛊正要溜,云大郎忽然哼了一声,阿蛊像老鼠见了猫,吓得一动不敢动。我略微安心,看来阿蛊和云大郎有点旧仇,不会联成一气对付我。

何平犹豫了一下,对我拱手道:“林公子是混沌甲御派的人吗?”

我摇摇头,何平低叹一声,拉起何赛花就要离开,何赛花一摆手,嚷道:“爹,你怎么不帮你的女婿?这几个妖怪摆明了要找他的麻烦,你怎么不阻止?”

何平一愣:“俺的女婿?”

何赛花一指我,脆生生地道:“我喜欢他,我要他作我的相公。有我在,谁也别想动他!”

我惊讶地看着何赛花,白痴都知道,得罪水六郎他们会是什么结果。何平看了看我,苦笑一声:“丫头,你真喜欢他吗?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。”

何赛花脸上一红,却坚定地点点头。我呆了许久,才道:“何姑娘,你不必赶这趟混水。也不必为了救我,就说喜欢我。”

何赛花睫毛闪动:“废话少说,这趟混水本姑娘赶定啦。”

何平木然许久,忽然一笑,摸了摸何赛花的头发:“看来爹只好拼了这条老命啦。嗯,林公子既然会混沌甲御术,想必和俺们也有些渊源。”

“对!谁也别想动林小哥一根汗毛!”花生皮甩掉长衫,大步流星地走过来,花生果、花生壳和大虎也簇拥而来,白光光留在原地,抓耳挠腮,犹豫不决。

水六郎冷笑:“林飞,看来给你陪葬的人还不少呢。”

“各位还是让开吧,我,我已经很感激了。”我缓缓地道,喉头一阵哽咽。站着,静静地看着围在我身边的人,内心如同激动汹涌的潮水。老爸说过,锦上添花易,雪中送炭难。但现在我知道,生死关头,也会有不离不弃的情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