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师……你怎么了。”少年看着有点异样的女人，惊讶地问道。

“老师没事。”女人的声音很平静，也很温柔，但是有些颤抖的肩出卖了她。

少年敏锐地发现了女人的异常，虽然她已经被迫嫁给了他的叔叔，但是在他的心里，永远都是那个最亲密最珍视的姐姐和老师，哪怕是一点伤痛，也仿佛刺在他的心头。

“老师，告诉我，发生了什么？”

“老师真的没事。”依然是温暖如月的笑容。

“我知道！是我没用！你一定很恨我吧！”原本性情有些懦弱的少年终于罕见地愤怒了，大吼道，“那时是我愚蠢！我早带老师离开学院就好了！”

“不关你的事……”女人摇摇头，叹道：“这都是命运，我的命运，从一出生就注定了。老师就算憎恨任何人，也不会憎恨你，小阿瑟，你是老师最亲的人……唯一的。你走吧，不要再和老师见面了，老师是不祥之人，与我接近的人，都会遭到厄运。”

“我不信什么厄运！我现在就带老师走！离开这个该死的囚笼！哪怕放弃一切！”

“一切……憎恨一切，毁灭一切。”女人的肩膀耸动得更厉害了，口中不由自主地发出幽冷如深渊的呓语：“承载最伟大的憎恨，不能留下任何心灵的破绽！”

“老师，你说什么？”

“你……快走！”女人的身体摇摇欲坠，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起来。

“老师……”少年连忙过来扶住了女人。

女人深吸一口气，身体又变得平稳了下来。

她伸出一只手，轻轻抚摸着少年的脸，深邃如海的眼神，是如此温柔，尽管另一只藏在身后的手已经颤抖滴血，这只手却是温暖而轻柔。

“再见了，小阿瑟，不管你会被带到哪里，请一定要活下去。我的学生，我的弟弟，我在无尽深渊中唯一能仰视的，那一缕阳光……”

那温暖渐渐远去，虽然不明白发生什么，却清晰地感受到了那种诀别和悲伤，少年的视线不由被泪水模糊。

紧接着，一道空间的裂缝出现，少年的身形消失在裂缝之中。

在消失前，依稀听到可怕吼声和空间爆裂的声音。

记忆中，几度朦胧几度清晰的意识，最后归于平静。

陈睿缓缓睁开了眼睛——原来，这就是当年的真相！“阿瑟”落入魔界的“真凶”，居然是维罗妮卡！

维罗妮卡其实是在失控毁灭一切之前，用全力释放出了那种空间之力，将“阿瑟”放逐，真正用意是为了保住他一命。

即便在爆发的最后一刹那，那深邃的蓝眸中，依旧温柔如水。包裹在无尽的毁灭、憎恨中，那一丝残留的温柔。

只是阿瑟的运气太差了，居然被空间之力放逐到了魔界，由于身体太过羸弱，不仅丧失了大部分记忆，而且濒临死亡，这时候，正好陈睿灵魂穿越，融合了阿瑟的最后意识重生，成为了现在全新的“阿瑟-陈睿”。

正因为是融合而不是完全吞噬，阿瑟依然有一定灵魂意识残留，由于实力问题，这种残留初时还不觉得什么，越到实力层次高时，这种意识的感应就越清晰。

实力越强，路就越艰难，每一丝细微的差别都足以影响到全局，要想冲击更高的境界，陈睿必须解决所有多余的因素，阿瑟的意识就是其中之一。

维罗妮卡是最大的执念——现在看来，这个执念也确实名符其实。

其实，足以造成影响的执念并不止是维罗妮卡，还有另一个让阿瑟敬爱和痛恨交织的男人。

人心才是最莫测的东西。

看起来，难度最大的任务不是最后一站光明圣山，反而是第一站龙煌帝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