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皇上，此次南越之事想必您已经看过姜赢上报的了。”

南荣烨点点头：“是的，姜将军的确上报了此事，请求加大边境防御力度。”

端亲王知道南荣烨并不是个不知道居安思危之人，看来之所以没有答应增加边境驻军还另有隐情。

“皇叔有所不知，南越王前阵子曾派密使前来，说是有送南越公主入后宫为妃之意，想加大两国联姻之好，也是更加让南越紧紧依附于我天启。加之最近听说南越边境税收严苛，百姓承受不住，这才有袭击天启驻扎军抢夺物资一事。”

“既然南越王有联姻的意思，想必是不会对天启发动攻击的，至于那些小打小闹也不必过于重视。”

联姻？暗卫却是并未上报这一情况，看来南越王派来的使者的确是相当隐秘。

“皇上，若是南越真有联姻之意，大可正大光明地派使臣前来，如此鬼祟，未必不是为了降低皇上您的防备心理啊。”

端亲王拿出边境受袭的详细记录，递给了南荣烨。

“皇上您看，上月边境驻军第一次受袭是在夜晚巡逻之时，此次致使三人死亡，两人受伤。第二次又是在午间出巡之时受袭，五人死亡。第三次……”

南荣烨看着清单上死亡人数不断增加的数字，眉头越皱越紧，这些可都是天启的将士，这几次袭击竟伤亡这么多吗？

“皇上，南越多次袭击均是挑在军队外出巡逻之时，切都对军队造成一定伤害。最主要的是，来袭击的那群人身手敏捷，一击不中便逃，数次下来竟是未抓住一个活口。若真是百姓袭击不可能这般干净利落。”

“依臣只见，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在刺探我天启大军虚实……”

南荣烨看完清单，也意识到不对。

“如此看来这南越恐怕是真的有所图谋，说送公主联姻倒像是个幌子……”

他有些惭愧的拱手道：“多谢皇叔点醒烨儿，是烨儿大意了。”

端亲王抚了抚胡子，见南荣烨明白过来便也不再多说了。南荣烨也只是一时被联姻借口蒙蔽，现在反应过来，那自然会做出应该有的决断，剩下的也不必他多说。

“皇上，您心中有数便好，臣就先回府了。”端亲王见目的达到，便不打算多留，起身告辞。

“皇叔何必着急，不如留下来同烨儿一同用膳？”南荣烨挽留道，皇叔已经许久不曾进宫了。如今因为自己一时大意，倒是劳烦皇叔亲自进宫来说，还是自己考虑不周，南荣烨心中反省。

“多谢皇上好意，只是明珠还在王府等臣回去呢。”端亲王摇摇头。

南荣烨知道端亲王父女两个感情深厚，闻言便也不再多留。

“那皇叔和明珠说一声，让她有空来宫里玩玩，明珠好久都没来了，上次小七还在说想姑姑了呢……”

南荣烨亲自送端亲王到殿外，正要拟定诏书，下令加大边境防守，从周边郡调一些将士过去，却见太后从一旁进来了。

“母后？您怎么……”南荣烨惊讶地问道，话一出口却被太后打断了。

“南荣启一来说，你就这么信了，是不是他说什么你都听？南越既然有联姻的意思又怎么会攻击我天启，如此浪费兵力，我看你是糊涂了。”

南荣烨脸色沉了沉，母后竟然没有走，还偷听他和皇叔的谈话。他忍住不耐烦，解释道：“南越这几次动向的确十分可疑，皇叔说得对，还是防范……”

“够了！”太后怒气冲冲道：“皇叔皇叔！你眼里只有这个皇叔！怎么你在朝中的舅舅，却不见你有丝毫帮衬的意思？”

原来是为了这个，南荣烨放下笔，此刻倒是不生气了，只有一股无力感。

母后娘家的几个舅舅不过都是些草包，在其位不谋其政。他让他们在朝中有着一席之地已经是看在母后的面子上了，没想到他们却毫不满足。

他之前还奇怪，怎么自从父皇去后，母后言辞间对端亲王府总是有很多不满，明珠偶尔进宫也要被她挑剔一番导致现在明珠越来越不喜欢进宫了，现在他明白了。

恐怕太后方才之所以反对姜赢的奏折，也是因为姜赢从前在皇叔手下办事吧。

这就是他的好母后啊……

“朕做什么，不需要太后指点。若是那几个舅舅有真本事，朕自然重用，可他们如此无能，朕给了这个职位已经是很给您面子了，再要求更多，莫怪朕不念旧情。”

这是南荣烨第一次在太后面前自称“朕”，太后瞪大眼睛看着他，震惊之后便是勃然大怒。

“你这样和母后说话！你……”

“太后娘娘，朕才是天启的皇！您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！来人送太后回宫休息，以后没什么事就不要出来了。”南荣烨疲倦的摆摆手，让人把太后送了回去，不想再多说。

父皇说得对，他的确太过优柔，做事不够果决，这才让太后觉得他好拿捏，胆敢这样挑衅皇帝的威严……想来以后朝中诸事不必让太后知道了，她只要在后宫做好太后就行，其他的……

南荣烨垂眸，心中已有决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