撑过最初那一刻的震惊，乔以陌终于回了神，继续道：“以后在局里，我会装着不认识局长，从来没见过局长，这点局长不用担心！”

刚才，他在秘书科外跟她装作不认识，不就是不想任何人知道他们认识吗？她这一点还是看懂的，反正她也不想认识顾风离，这点恰好，如她意。

“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？”顾风离终于开口，而他只是坐在大班椅上，隔着偌大的办公桌看着她，笑容笑容艳丽，态度漠然，沉稳得没有一丝波动。

一刹，乔以陌被顾风离的这样一句话堵得哑口无言。

只听到顾风离又接着道：“乔以陌，你自己扪心自问，倘若没有我的提点，你能进这个单位？你面试能得高分我没有一点功劳吗？那些资料就是白白送你的吗？你倒好，非但不感激，还想逃避，你是典型的忘恩负义的那种小人吧？”

“那我谢谢你！”乔以陌反应不算迟钝，只想快点结束话题。

谁知道接下来顾风离的一句话，更是权力无边：“乔以陌，能让你进来，也能让你出去！做人别太嚣张！”

到底是谁嚣张呢？！

好吧，在这种时候，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吧，不说话了。

过了一会儿，她低着头，觉得自己真的太低了，低到了尘埃里，她试图说话：“我可以打扫卫生了——”

他凉凉地打断她：“乔以陌，你以为我为什么让你进来？”

乔以陌脊背一阵冷意袭来。

只听到顾风离道：“有男朋友了吗？”

乔以陌错愕，抬头看向他。

“嗯？”他也抬起俊美异常的脸，眼中有漫不经心的慵懒，薄唇间说出的话却残酷无比：“我这个人喜欢先给予，再索取，所以想想看，你拿什么回报我呢？”

乔以陌瞠目，完全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，只觉得脊背冷意渗透。

“你，你想做什么？”

顾风离只是双手在那一刻交握，放在办公桌上，抬手敲敲桌面，他的表情在一刹那妖艳无比：“……这得你自己想喽！”

***

乔以陌一听到这种别有用心的话，心底的怒意就被挑起了，她就知道这个人不会那么好心，亏她还以为他是好心的，原来不是。

她犹豫了下，就冷着声音开口道：“局长大人，请恕我愚钝，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报答局长大人的大恩大德，不知道您是需要我怎样的歌功颂德，是要给您立牌坊还是给您建寺庙以供我家万代敬仰，要是这样的话，您放心，您的大名会在我家的功劳簿上流芳百世的！”

乔以陌这些话，连讽带刺的，听着真是令人惊心。敢这么跟局长说话的新人，她是第一个。

但是，顾风离是谁，人家只是很平静地、玩味地看着她。“小猫的爪子露出来了？挺犀利的，不过我很喜欢啊！”

乔以陌听到这样的话，莫名心底一个惊悚，如果顾风离被她刺的火了，那么她或许不这么害怕，可是偏偏没有，他没有一分一毫的生气，只是笑了，笑得那样妖孽，那样让人心惊。

他就坐在哪里，窗外的阳光恰好透过百叶窗斜打在他的身上，光线阴影交叠恰好挡住他的半张脸，只看到他光洁的下巴，嘴角微扬，似嘲弄，似睥睨。

接着，他眯起眸子，唇角桀骜的挑起，沉声的开口：“想立牌坊和建造寺庙？那好啊，我就给你这个荣幸，先给我设计个图纸看看吧，满意的话，就按照你的图纸设计建造，我没意见！”

“……”乔以陌无语了。

是的，她失策了！

她没有料到顾风离是这么无耻的人！

枉他还是个领导呢！可是领导什么不能做？是她把领导想的太伟岸了。

“怎么？你有意见？”

“没有！”乔以陌摇头。“对不起，局长，是我失言了，图纸没有，也给你建造不了牌坊和宗祠，要怎么罚我，随你吧！”

是的，她妥协了，妥协得那么早，那么缺乏技巧性，他让她的性情层次如此简单，她斗不赢他，唯有妥协。

他一句话，让她无言的没有一丝反驳下去的勇气。

突然，顾风离站了起来。

他的身影太高大，一站起来，即使隔得很远，也让乔以陌感觉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一股子独到的气质，那样冷然。

她退了一步。“局长，你要干什么？”

“当然是干我想干的事了！”顾风离声音很低沉，很耐听。“怎么？我要干什么还得跟你汇报吗？”

“……”乔以陌迅速低下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