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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8章(1 / 2)





  三人闲聊间到晚饭时,欲到方太君处用饭,知仪又朝着知言讨要荷包:“六哥成天不知干什么,香包拿出去便丢了,缝都缝不及,讨一个你做的。”

  知言拿起桌上方才给秦昌准备的荷包,因他走得急忘记带,塞到知仪手里,讨价还价:“八姐,回头给我多备几样熏香,我这一走,不知何时能回燕京,不用太多,够使个三年就成。”

  知仪出门的脚步差点被绊倒,笑说:“女生外相,这还没嫁出去,惦记着家里的好东西。”

  知言厚脸皮,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:“那是当然,几年不在京,等我回来,你也嫁到梅家去。我朝着自家姐妹讨要东西,变成朝梅家媳妇要东西,更远了去,现时不要更待何时。”

  知仪一笑不语,三人结伴到方太君。知言依是做出嫁前的准备,跟前面几个姐姐一样,站着伺候方太君和众姐妹,眼观六路,手底下也不闲着,要记住众人的喜好和避讳。一顿饭下来,腰酸背痛,这还是在娘家,做错可以补救,做人媳妇真不是简单的事。

  *****

  饭后,方太君留下知言说话,众姐妹会意自去回房。方太君命双福拿出一个首饰匣子放到知言面前,观其外貌有些年头,旧式的雕花,样子平常。知言带丝不解,见老人示意自己打开瞧,扳动扣锁掀开盖,寻常几件首饰,并不出彩。

  方太君轻叹说:“这是你生母使过的东西,我命人收起来,只等你出嫁时,好拿出来留个念想。”

  知言对生下本身的姨娘全无感情,感动方太君一片心意,默声点头。

  两人说话间,屋中进来一人,轻手轻脚走到知言身边,也放下一个匣子。

  知言顺着手臂瞧上去,原是秦枫,站起来称呼:“父亲”

  秦枫不复往日笑容满面,俊美无俦的面容添出一分沧桑,按知言坐下,语气略沉:“打开看看。”

  知言打开小匣子,几张地契、商铺契约,两三处宅子的花押,她急忙推却:“父亲,用不了这么多,官中都备了。”

  秦枫微笑:“无妨,你们姐妹都有,原是我在外面就置下,田产皆是南边富饶之地,虽不多,收成好于燕京城郊地。一间香料铺并绸缎铺,另外姑爷通晓医理,恰好前几日有位同僚欲出手药材铺,为父便接了,你也一并带去。”

  方太君在旁也说:“收下吧,那是你父亲,不必见外。”

  她这话真说到点子上,知言从来把秦枫不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。因此心中生出愧疚,讷讷不知所言。

  秦枫轻笑说:“女儿快要出嫁,做父亲略表心意,放心收下,你四哥心中有数。”

  知言噙泪谢过秦枫。

  秦枫也是感慨万千,生了五个女儿,转眼间都长大成人,变成亭亭玉立的少女,一个接一个出嫁,做父亲那能心中不难受。

  方太君突然对着秦枫说:“抽个空,你带九丫头出城一趟,让她到生母坟前磕个头,十月怀胎不易,她将来也要做母亲,其间意味都要品尝。”

  秦枫略不自在,他年近四旬,从少年时阅遍群花,房里来回女子众多,自己都数不清,更别说一个只服侍数月的姬妾,若不是为自己生下女儿,书房中的画像早付之于火。

  方太君心中了然,对儿子的所作所为不予评说,轻拉着知言的手感叹:“你刚生下来时都不会哭,小脸憋得青紫,气奄息息,我生怕养不活,给你父亲无法交待。初时吃的药比奶水都要多,又连着哭了半年不歇,再长大点闷声不说话,很少同人亲近,豆丁大的小人儿冷眼瞧着大家。所以无论后来你有多古怪,我都能容下,总是长成大姑娘,活泼爱笑,我总算对得起你们父女。”

  知言泣不成声,泪水模糊双眼。

  秦枫也颇为动容,轻声说:“多亏有母亲在,儿子才能多出一个孩子,知言长这么大全赖您的功劳。”

  方太君也抹泪说:“莫说什么功劳不功劳,没甚意思,只要她身子康健,将来日子过得和美,我也就放心。只一件事,她没个最亲的兄弟傍身,往后夫家有不妥处,你和昭儿都不要推诿,一家子骨肉,不能让受委屈。”

  秦枫当是应下,他本来最疼几个女儿。

  方太君又说:“西郊那边还有处庄子,不甚大带着两百亩地,正好夹在别院和静园当中,给了九丫头,当做陪嫁带去。”

  不及知言推却,秦枫连连推辞:“母亲,不可如此,西郊那边是给大哥的产业,万万使不得。”

  方太君边给知言拭泪,微笑说:“无事,给大房的我自然预留下,那处庄子原是给你六弟,备着他娶媳妇后做别院,孟家姑娘没了,后来他成亲时,你父亲另寻了一块地给他。现在知言要嫁到孟家去,不失初衷。”

  秦枫这才应下,带着知言向方太君磕过头后,父女两人告退,各自回房不提。

  ☆、第85章 离巢单飞

  几日后,秦枫趁休沐带知言出城,在家丁的带领下,行了一个多时辰来到一处孤坟前,小土包长满蒿草,里面躺着知言的生母,香魂已逝,只余白骨落尘埃。

  婆子们放置桌案,摆好香烛果品等祭物,知言诚心诚意向这位苦命的女子磕三个头,点烧纸钱。秦枫也点了一烛香,泼洒一杯薄酒告慰死者,事后两人再未多做逗留,施然离去。

  如果真正的秦知言本尊活着,或许泪洒当场,可惜知言本身穿越,带着自己的记忆过往,跟秦家诸人相处数年才生出感情,唯对生养真身的姨娘只留一声叹息。

  回府换过衣服后,再到方太君处,顺道提柱儿之事,方太君听后思索片刻,因问道:“你可知晓他的根底品性?”

  知言早有准备,边给方太君揉肩边说:“我托了四哥,经他打探观察,回来说柱儿嘴巧心灵,极有眼色,可天生小胆,恐顶不了大用,万不会惹事生非。”

  方太君点头:“既这样,依你之言。我记得你房里大寒是家生子,爹娘兄长都在府里,平日老实本份,让他们一家子跟着去,再有你奶娘一家子。孟家素有清名,不喜排场,使唤的人不用太多,倒是委屈你了。”

  知言腻在方太君肩头撒娇:“老祖宗,孙女带近二十口人出门,不算委屈。”

  方太君微笑间慢声说:“你把初云也带去,她自小被卖身世可怜,又守了寡,等我不在了,府里没她容身的地,多口人只当添双筷子。”

  知言明白方太君的心思,老人怀慈行善一辈子,越是怜悯弱小,她出主意道:“我房里有好几个丫头都是外头买来的,不知爹娘在何处,到时让聂妈妈自己挑个可心的,认做干女儿,您说好不好。”

  方太君赞同道:“比我想得更周到,坐下,我还有事要叮嘱。”态度庄重,好似要讨论机密要事。

  知言偎在方太君身边坐下,听老人说:“你年岁小,还有两年多才及笄,府里养着的丫头中有几个出色的,若是愿意,一并带去两个,备做用时可需。”

  带通房丫头上夫家,知言一百个不情愿,因噘着嘴说:“老祖宗,孟家怎么个情形,孙女还不知道,等去了再做打算。”

  方太君笑意深远:“我以为你是个实心的呆丫头,原也知道这里头的事。”

  知言瞪眼鼓腮,真有那么傻吗?

  方太君轻拍知言的手,叹道:“世上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,要问心里,没人情愿同别人共侍夫君,滋味不好受。你既不愿意,也罢,待去了孟家,依姑爷和老太太的心思再做安排,只有一点要记住,身边贴身使唤的丫头万万不能放到房里。姑爷年轻又生得好,难保丫头们不动真心,她们从小跟着你,通晓主子的一举一动,怕的是起了异心,让你腹背受敌。”

  老人倾囊传授,知言凝神静听。老狐狸回来时,看到一副祖孙二人依偎的图画,温馨祥和。他轻轻走过去,抚摸知言的头,长大后换了发型,又插着首饰珠钗,不比小时候梳着双髻,触手全是头发,小脑袋摇来晃去,好生有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