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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00节(1 / 2)





  夫子们不会干涉这样的争斗,只无喜无悲地注视着这一切。

  却有夫子突然“咦?”了一声。

  之间一袭黑白僧袍信步走在这样的争斗之中,好似这样的战场与他毫无关系,他自走过,却不沾血火,也不沾凡尘。

  那少年和尚一步一步踏过,他不避不让,却也不用避不用让,那些争斗好似便天然视他不见,他眼中无剑影刀光,便也不会有刀光剑影伤及他半分。

  “渡缘道,片叶不沾身?”一位夫子微微眯眼,显是认出了这一身法招式:“但片叶不沾身……不是渡缘道的至高不传之秘吗?怎会有散修也会?”

  只是思忖间,那道身影已经到了秘境门前,再轻松前踏一步,竟是在所有人都没有觉察的情况下,就这样第一个入了秘境之中。

  他身影才没入那片玄光之中,便有夫子神色微变。

  “是渡缘道那个弃徒!那个入了魔的妖僧!”一声厉喝响起:“他怎会在此,怎么没有人发现他在此!他……他若是入了秘境……”

  他没有说完,几位夫子却已经无心再去看散修的争斗,颇有些面面相觑,却又目光些许闪烁。

  这人……理应是冲着渡缘道去的,九宫书院的弟子只要不主动招惹之,便当做是他为九宫书院除去些秃驴劲敌,也……未尝不可。

  ……

  虞兮枝落地之时,便已经收敛了全身气息,俯身藏匿在了面前的巨大石头之后。她的面前有些的树林,有枯枝不堪重负,咔嚓一声断裂,再掉落在地上。

  从绿意盎然的初夏一步踏入这秘境的深冬之中,竟然有种时光倒转,回到了寒冬腊月之中的感觉。

  除了方才断木的声音,四野寂静无声,雪也早就停了,地面本应积的厚厚一层也消融了大半,剩下的便是有些脏污的冰面。

  冰面雪屑上有些被人踩踏过的痕迹,杂乱无章,却并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。

  虞兮枝定神看了片刻,发现并不是昆吾山宗鞋底的模样,心道许是有其他门派的弟子恰落在了此处,再结伴离去。

  既然无声无息,她便慢慢展开了些神识,再持剑在前,慢慢从石头后探出了头。

  竟然有一条好似官道的存在四平八稳,再顺着这条路向前看去,巍峨古朴的城门赫然而立,上书廖镜两个大字。

  虞兮枝微微拧眉,总觉得哪里不太对,却一时之间想不起。

  想不起便先不想,现在要紧的是,先将大知知放出来。

  既然神识已经探知此处确实无人,她便摸了谢君知给她的那张纸出来,再灌注了些灵气。

  纸张倏然化作一团雾气,下一刻,雾气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与谢君知一般无二的人。

  少年一身冷白衣袍,鸦羽般的黑发倾斜而下,表情却有点没精打采,看起来就像是加强版病弱谢君知。

  虞兮枝心道不能吧,难道是因为只分了两分神魂出来,所以便是两倍病弱?

  如此想着,又念及到底这大知知与谢君知神魂相连,于虞兮枝有点拿捏不定地喊道:“谢君知?大知知?”

  下一刻,显得格外精疲力竭的谢君知向他伸出了一只手:“虞兮枝,你不要太小气,再给点灵气,不然连走路的力气都要没有了。”

  第111章 “你想要人间烟火,我们就去看看人间。”

  被突如其来说了小气的虞兮枝:“……”

  她也不是故意的嘛!谢君知当时说灌灵气进去就可以,  又没说要灌多少!

  她还害怕一口气给太多,把他撑坏呢!

  哼!

  于情于理,虞兮枝都应该立刻飞快地再渡给他点儿灵气,  让大知知站起来,再与她一并进城,  毕竟虽然他是纸符人,但也有结丹期的修为,  应当是要比入了这秘境的大半人都要更实力强横一些。

  但她看着这个与谢君知一模一样的有气无力纸符人,突然恶从胆边来,弯下腰,  凑近谢君知:“小师叔走不动的话,  不然我来背着你?”

  谢君知曾说小知知身上也有他半点神魂,但她拎着小知知弹脑壳捏脸,事后再见到谢君知时,  对方并没有半分异常,显然对此事应并不知晓。

  同理,  纸符人也只是纸符人罢了,要怪就怪一比一的等比纸符人和谢君知本尊太过相似,  难得一见这样的谢君知,  实在让人难以忍住。

  大知知抬眼看她,  他虽然有些有气无力,但这一眼看过来,恹恹眼神却像极了本尊,虞兮枝心底不由得微慌,但很快,  她又想起了什么。

  “说好了要蒙住眼睛呢?”她向他伸出手:“我帮你。”

  看起来实在没精打采的大知知于是拿出了那根黑色布条,递到了她手上,  举手投足之间,竟然好似很是乖巧。

  虞兮枝于是放心不少,她接过布条,俯身为坐在矮石块上的纸符少年系布条。

  纸符人没有人类的体温,却也并非冰冷,而是一种近乎恒温的柔软,谢君知这纸符人更是精细,分毫毕现,就连头发丝都和他本尊一样顺滑鸦黑。

  虞兮枝以黑布覆盖他的眼睛与鼻子上半部分,再绕过耳上,整理几缕头发覆于黑布袋之上,再在脑后系了个蝴蝶结。

  这黑布不知是什么制成,入手微亮,像是滑腻丝绸,这样系了蝴蝶结后,还有两缕长长地垂落下去,蝴蝶的两瓣翅膀也跟着一起垂落,看上去一点也不违和。

  但等虞兮枝系好再转到他正面的时候,再去看他,却微微一顿。

  谢君知的皮肤冷白,纸符人自然如他一般,这样冷白之上,再以黑布覆面,便显得黑白对比更加鲜明,这样近乎纯粹的色泽,再与他此刻这种病恹恹的样子叠起来,看上去有一种惊心动魄的脆弱感。

  她半天没有动作,大知知也不恼,只仰头看着她:“那你是要给我灵气,还是背我,又或者……把我扔在这里不管了?”

  虞兮枝猛地回过神来,有些清醒大知知的眼睛被蒙住了,虽然她也知道纸符人“看”周围时,并不是真的要用眼睛,但这种蒙住,便让她有一种自欺欺人的、觉得对方没有看到她那一刻怔忡的庆幸感。

  “那你想被我背,还是想自己走呀?”虞兮枝本来都想要给他再灌注一些灵气了,但刚才那一刻的怔忡让她忍不住又问了一句。

  大知知就这样抬着脸看她,然后抬起手,冲她比了一个“过来”的姿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