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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节(1 / 2)





  宣平宣凡怔然无语,半晌,两人缓缓收了姿势,深吸一口气,向着虞兮枝的方向心服口服一礼:“受教。”

  两兄弟终于学会了说这两个字,虞兮枝觉得这两人虽然可恶,却也孺子可教。

  这剑自然就算比完了,大家觉得虞兮枝这一剑比刚才的剑更惊才绝艳,这场间多的是炼气境弟子,且不论初期中期,便是大圆满,也不敢说自己能出这样的一剑!

  然而纵使如此,大家的心里却憋着什么,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:“虞……二师姐,你刚才这一剑,根本不是清风流云剑!”

  虞兮枝循声望去,却见一张陌生面孔。她摇摇头,承认道:“确实不是。”

  “可……可二师姐方才分明说,只会清风流云剑。”夏亦瑶的声音轻柔响起,些许的结巴,让这一声质疑显得柔弱又怯生生:“又怎会……”

  “三师弟问的是,大师兄是否只教了我清风流云,我回答了是。”虞兮枝歪头疑惑:“阿兄教了我清风流云,我便只能会这一招吗?我什么时候说我只会清风流云了?是只有我阿兄可以教我剑法吗?又或者说,我……不可以学其他人的剑?”

  她语速不快,一连串反问却接连砸在众人身上。

  有人微懵,西雅楼弟子还在想为何亲传弟子只会入门剑,听二师姐意思,又为何只有虞大师兄教她剑?

  昆吾山宗的教习呢?说好的昆吾学宫呢?

  夏亦瑶却心道,这是你学不学别人剑的问题吗?

  这分明……分明不是昆吾剑吧?就算是,也绝对不是他们学过的昆吾剑吧?

  她心里这样想,却不能这样说,这样说,就显得她落了下乘。

  但她不说,自然有人替她说。

  徐教习沉沉开口:“我且问你,你从哪里学的这一剑?”

  虞兮枝晃晃剑匣,不紧不慢道:“怎么,徐教习也想和我比一剑吗?”

  徐教习脸色一窒,厉声道:“我问你的是――从哪里学的这剑法?这分明不是昆吾剑法!你身为昆吾弟子,掌门亲传,竟然偷学不是昆吾的剑法?!”

  虞兮枝本以为他问这问题,是因为自己超纲学习了,却不料对方扔出来了这样一段话。她不知道谢君知教她的这剑法为何名,是何来历,只知道斩妖极好,破敌极快,是杀妖的剑,又或许,也是杀人的好剑。

  “徐教习对昆吾所有剑法都烂熟于心吗?你说不是昆吾剑,就一定不是昆吾剑吗?”虞兮枝也不生气,只耐心极好地反问道。

  “又或者,昆吾哪条明文规定,昆吾弟子不能学昆吾以外的剑吗?还是说,我只能用清风流云剑?”虞兮枝看着徐教习,轻声再问:“我看古籍,看剑诀,看到不是昆吾的剑,便要合上书页,闭上双眼,将刚才看到的记忆也一并忘却?”

  “我去做任务,杀妖时,觉得这剑法好用,便拿来用了。今日与宣平宣凡对阵,觉得这剑能破他们的剑,便出了这一剑。”虞兮枝站在试剑台上,手有意无意搭在剑柄,气势渐盛:“我比剑之前,徐教习担忧我为昆吾丢人,说我实战经验最少,对敌经验最薄,而我赢了,徐教习不恭喜我,却来指责我用的剑?”

  说到此处,虞兮枝声音倏然拔高,她昂首立于高台之上,环视四周,终于忍不住冷笑了一声:“我却不知,剑宗之剑,竟然如此狭隘?!”

  徐教习脸色微变,还要说什么,虞兮枝已经一眼看了过来。

  “我乃昆吾弟子,我出的剑,就是昆吾的剑!”

  第25章 “如果你觉得她不够格,那么我呢?”

  ――“你好大的口气!”

  ――“说的好啊!”

  两道声音同时响了起来,  又同时安静了下去。

  徐教习看向易醉,易醉也看向徐教习,门内其他人看看徐教习,  再看看易醉。

  徐教习眉头微皱,易醉却坦然移开视线,  仿佛看不到他的脸色,也没听到他说的话,  只顺着自己刚才的话使劲鼓了鼓掌:“二师姐,说的好!昆吾弟子出的剑,不是昆吾剑,  又是什么剑?这天下的剑,  只要握在昆吾人手中,就应当是昆吾剑!”

  徐教习被怼得窝火,气道:“胡说八道!难道她现在用太上丹阳剑,  太上丹阳剑便也是昆吾剑了吗?”

  “不是吗?”易醉终于正眼瞧他,却仿佛在看什么白痴:“我虽然会白雨斋的符,  但我既然穿着昆吾道服,我就算画符,  也是用昆吾纸,  昆吾笔,  画的便是昆吾的符,有问题吗?”

  ……

  “荒唐!”怀筠真人低声怒道。

  “臭小子!这个臭小子!”红衣老道听清了易醉的话语,忍不住臭骂一声,盖住了怀筠真人的声音:“看我不打烂你的屁股!”

  “易醉这话,是过分了些。”怀筠真人顿了顿,  敛了些怒气,硬带了三分歉意:“白雨斋的符,  自然永远是白雨斋的。”

  “糊涂!”红衣老道却拍案:“你怎么也和那个白痴教习一样?太上丹阳剑自然是太上丹阳,但只要名字不变,这剑握在谁的手里,就是谁的剑!难道谁还认不出这是太上丹阳不成?!你不明白这其中的区别吗?”

  “这剑法属于谁,和是谁挥剑,这是两码事!倘若我用太上丹阳剑一夕杀穿了妖域,世人自然觉得,是我白雨斋斋主做出如此功绩。难道还关太上丹阳剑什么事?还会觉得是西雅楼的剑而不是我红衣老道厉害?”红衣老道冷笑一声,又叹道:“那个白痴教习,别不是后山哪个长老的亲戚吧?连这种道理都不懂吗?放着这样的教习去教你的亲传弟子,怀筠,糊涂啊!”

  怀筠真人被这样一顿劈头盖脸地数落,脸色也变得不好起来。

  红衣老道说的道理他不懂吗?

  他的那一声“荒唐”,本就是在骂那个不知轻重的徐教习!

  倒是让红衣老道顺口说中了。

  那徐教习确实是太清峰那位徐长老的侄子,资质平平,结丹已经是超常发挥,本不应有教习之位。然而徐长老的徐家一家子都不是修仙的料,也只得这个不上不下的徐教习吊着年轻一派。

  更何况,徐教习的父亲当年也是死于那场蚀日之战,两个面子加起来,怀筠真人才点了头,让他做了教习。

  也正是因为这样,平素里偶然见到徐教习跋扈了些的时候,他也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
  至于徐教习为何如此针对虞兮枝,他倒也能猜到一二。

  虞家与徐家都在青芜府,曾经并称为两大世家。既然在同一州府,实力又不相上下,两边的摩擦自然从来都不少。两大世家表面虚与委蛇,私下谁都看不起对方,小动作也不少,是以两家人早早就结了些恩怨,谁也不服谁。

  但早些时候,徐家还能与虞家抗衡,这种不服也就趋于平衡。后来,蚀日大战后,徐家修仙的那些先祖与虞家先祖都死了个干净,倒也打了个平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