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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节(1 / 2)





  虞兮枝猛地回过神来,她刚好翻完了整本书的最后两页,正有点恍然,猛地被这样一声唤醒,竟有种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。

  她有点意犹未尽的感觉,甚至有点埋怨这书内容太少,让她不能更多读一些。但既然书已读完,她便也自动从之前那种状态中回过了神。

  连唤了三声还没收到回应,徐教习脸色更黑了,他屈指敲了敲她的桌子,声音中已然注入了几分灵气:“虞兮枝!”

  “弟子在。”虞兮枝将心口陌生的汹涌感压了下去,终于站起身,恭敬行礼。

  徐教习目光沉沉地看着她:“我喊了四声你的名字,你是故意听不到吗?”

  “弟子读书一时入神,没能听到教习的声音。”虞兮枝保持着抱拳俯首的姿势:“请教习赎罪。”

  “读书入神?”徐教习像是听到了什么滑天下之大稽的事情,甚至忍不住冷笑了起来:“很好,很好,既然你这么用功,又已经翻完了整本书,想必已经成竹在胸了,那我就来考考你。”

  他居高临下,声音里也不自觉地带了冷嘲热讽的阴阳怪气,虞兮枝听得清清楚楚,心道一会儿要把记仇笔记本拿出来,给徐教习这个名字多标黑几次,声音却依然平静:“请徐教习出题。”

  徐教习转身回到了学堂最前面,负手而立,朗声道:“炼气最忌什么?”

  “《炼气》序言云,朝闻道,夕死可矣。炼气为朝闻道中的第二境界,是引气入体,洗髓清气,真正成为修仙之人后,初能感受到这世界玄妙之处的境界,易好奇心过重,心浮气躁,心高气傲,心绪不宁……”虞兮枝直起身,她语速不快,娓娓道来,竟是直接将徐教习所提问题的这一章从头到尾背了下来!

  徐教习眯眼,再问:“炼气,炼的是何气?”

  “《炼气》第二章 ,第十二页第三段,炼气,炼的是天地灵气,更是天地正气。天地初开之时,万物混沌……”虞兮枝几乎不加思考,有人后知后觉地翻开了书,这才发觉,她说得与书上丝毫不差!

  整个学堂的弟子都已经惊呆了,在虞兮枝清脆的声音中,有窃窃私语四起:

  “我的妈呀,二师姐这是已经把这本书背下来了吗……这书可是整整有三百多页啊!”

  “所以刚才二师姐真的是在读书吗?!”

  “书还能这么读的吗?不对啊,如果二师姐有这样的能耐,为什么这么久了,还卡在炼气初期?”

  “……不管怎么说,我感觉二师姐刚刚的状态像是在入定,徐教习是打扰了二师姐入定吧?!”

  “嘶,扰人入定,天打雷劈啊。”

  窃窃私语传入徐教习的耳中,无论是学堂中人的议论还是虞兮枝有问必答的声音,都像是在打他的脸。

  徐教习的脸色越来越差,原本气势汹汹的负手而立也像是笑话,他背在背后的手捏得指节发白,如此这般往来五六个问题,虞兮枝却对答如流后,他心头怒火愈盛,憋着一股气,还要再问,虞兮枝却打断了他。

  “这本书我已经背下来了,如果徐教习只是问书上的内容,不如我从头到尾背一遍书。”她摊了摊手:“当然,如果徐教习想问这本书意外的内容,恐怕我就一题也答不上了。不过,想必徐教习不会刻意为难我的吧?一定要为难的话……也等我先去多看几本书再说?”

  徐教习阴沉着脸,被她的话堵得胸膛起伏,末了才咬牙道:“很好,你……很好。”

  “我赞同教习的话。”虞兮枝却仿佛听不出他话中的真实意义,露出了一个谢谢夸奖的笑容:“徐教习还有问题要问吗?没有的话,我就先坐下啦?”

  徐教习觉得虞兮枝简直厚颜无耻,不可理喻,他心底被“不要脸”三个字充满,涨得他脖子都红了。

  偏偏她天衣无缝地回答了他的问题,纵使是严苛如他,也挑不出半点毛病。

  最关键的是,不管他承不承认,他也知道,他打断了虞兮枝的入定。

  正如那名弟子所说。

  扰人入定,天打雷劈。

  入定,是每一个修仙之人梦寐以求的状态,用更通俗一些的话来解释,可以看做是某种顿悟。能否入定、何时入定、怎么入定,都是玄而又玄,可遇而不可求的。一旦遇见,对于修仙者来说,定然受益无穷。

  昆吾山宗有明确规定,无论在何处,但凡入定,同门相见,需护法相助。

  扰人入定,应送去戒律堂受严刑,视为戕害同门。

  而他身为教习,扰弟子入定,罪加一等,若虞兮枝真的不依不饶,重者,他甚至会丢了教习的位置!

  就像现在。

  虞兮枝笑眯眯地看着他,绝口不提这件事,但她的双眼却分明写着——

  瞧,风水轮流转。

  我抓住你的把柄了哦,徐教习。

  第6章 “乱杀——”

  虞兮枝也是听到学堂里其他弟子的窃窃私语,这才后知后觉自己刚才感受到的那种玄而又玄的感觉,原来便是求之不得的入定。

  早就熟读了昆吾清规的她,当然明白入定是什么意思,以及打扰入定的后果。

  不过被打扰了,她也没什么恼怒的感觉。因为只有她自己知道,书既然已经读完了,那么距离她从入定状态中醒来也没多久了,所以她并未真正被打扰到。

  换句话说,徐教习这波,简直就是白给。

  徐教习的脸色十分难看,他眉目沉沉地看着虞兮枝,也想起了前几日两人之间的龃龉。

  他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在等虞兮枝宣判,却又恍然想起这位昆吾二师姐虽然这两天格外咄咄逼人了些,但从前向来都是温婉示人的,也或许会忘了之前的那点矛盾。

  可虞兮枝偏不让他如愿。

  她刚才问了徐教习自己是否能坐下,对方没有应答,她便有些恶劣地挑眉,似是在提醒他什么:“怎么,难道你真的要我背全书?”

  ——语调与前一日徐教习的那句“怎么,难道你真的要我向你道歉”一模一样,虽没明说,却实实在在是反讽。

  徐教习咬牙:“不必。”

  顿了顿,又干巴巴地加了一句:“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