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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82)(2 / 2)

  那棵树怎么了?巫盛柔看到她眼神的方向,好奇地问。

  一阵被阳光夺取了些许温度的风吹过,吹起莫不语乌黑的马尾辫,吹起巫盛柔栗色的瀑布般的长发。

  第一次见你的时候。

  见我?巫盛柔不解地眨眨眼。

  莫不语认真地点点头:嗯,去年的四月。你就站在那棵桃树下,抱着个琵琶。

  巫盛柔停下脚步,盯着那棵已残枝败叶的桃树。

  过了一会儿,她恍然大悟地笑了。

  原来是那个时候。我刚加入社团的时候,肖凯风一直央求我教他琵琶,我就去教了。只不过他实在没有音乐天赋,连音高低都听不大出来,后来就只能放弃了。

  我还没有听过你弹琵琶。莫不语有些不快地说。

  哎呀,别不高兴嘛。你想听,我就弹给你听。

  民乐社的据点在文体中心,我们去那儿借个琵琶。

  这么着急?嗯好吧,离镜裂还有一段时间,来得及。

  那就走吧。

  两人便向学生活动中心的小房子走去。巫盛柔脚步轻快,羽绒服敞开的她在阳光下就像一只舞蹈的花蝴蝶。

  我好久没练了,你一会儿可不许笑我。

  不会的。

  巫盛柔扬起头看向天空,微笑:我知道你拉小提琴,知道你对音乐敏感得很。

  听到这句话,莫不语突然牵起她的手。

  巫盛柔停下了脚步,回头。两人的目光相对了。

  蓝天,白云,彼此,还有远处的桃树。

  莫不语笑了。

  我相信,你弹得一定很好听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倒计时:2

  114、最后的夜晚

  今年的除夕和往年没什么不同的。照常早期,照常帮妈妈打扫卫生,照常将昨天腌的肘子切片装盒。晚上,就要去爷爷家过除夕了。

  莫不语在房间里,看着面前写了一半的日记出神。

  当世界合一后,自己所写下的这些文字还会存在吗?

  她感觉心里空荡荡的,握着的笔也放下了。

  如果自己不记得所发生过的关于镜像世界的一切,看到日记本上的文字,又会怎么想呢?

  可能会当成自己写的小说吧。没想到自己还有创作的才能,莫不语都替明天的自己想好了台词,不禁笑了出来。

  虽然世界不可避免要走向合一,但她仍希望能够挣扎一下,留下点痕迹。

  和巫盛柔也好,祝教授也好,药不语也好,那么多的回忆。

  请不要忘记。

  莫不语抬头看向天空,仿佛看到了头顶的另一边。自己还曾经给祝教授发过邮件,猜测头顶的另一边是什么;而她现在,已经知道了。

  她抬起了笔,黑色的墨水在纸上游动。

  在世界的另一边,药不语也在动笔。

  同一时间,不同空间,两人同时写下撇捺。

  未来会有谁看到这些吗?谁也不知道。

  但他们仍在写,认真地写。

  一定,会有什么东西留下的。

  远处,烟花在夜空中绽放,平等地将窗前的每个人照亮。

  砰,砰。

  砰

  欢呼声

  夜空成了繁花的海洋,城市成了花园的镜子。城市到处洋溢着热闹的红色,阖家欢乐的气氛迎接着明天的到来。

  莫不语独自站在阳台上,瞳中满是将夜幕装扮得格外绚烂的色彩斑斓。

  巫盛柔和药不语相对坐在窗边的餐桌前,静静地欣赏着烟花。

  祝教授和风间依偎在窗前,仰望着神秘地夜空。

  祝沧溟和伊东喝得烂醉,盯着烟花嘟嘟囔囔。

  这便是两个世界最后的夜晚。

  和平,宁静。

  作者有话要说:

  倒计时:1

  115、后记:再致祝教授

  今天的毕业典礼之后,我看许多同学都在缠着您合影,就没留下来「抢人」了。学院被围得水泄不通,刘老师也很头疼,我就先告辞了。

  我正在回家的高铁上。因此,我想说的话与想表达的谢意,就用邮件的形式写给您了。

  首先,感谢您过去四年的教导,我很幸运能成为您的学生。

  我到现在仍能清晰记起第一次和您科考的时候,通过石碑修复与时间线比对,我们为历史上的「存笑」将军正了名。

  那一刻,我突然意识到,历史真相比世间万物都更为厚重,而考古人的自豪与踏实正来自于此。

  本来,我是很想成为您的研究生的;

  但我知道,您执意让我跟北大的陈教授学习,也是为了我好。

  接下来的五年时光,我会好好做学问,成为和您一样踏实、耐心、有良好道德感的学者的。

  您对文物修复的热情感染了我,我也将对它抱有无尽的热情。

  人确实是会成长的,尤其是在大学这四年内。本来我是一个不善言辞还有些社恐的人,但不知从哪天突然开窍了,现在也能和朋友们好好交流了。

  以前,巫盛柔还总是调侃我「闷油瓶」,现在完全不会了。

  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,四年前,我给您写过一封关于鬼神论的邮件。

  当然,现在看来是无稽之谈,但我在偶然翻到以前写的日记时,突然看到了一段故事

  这段故事或许可以为我的猜想做一个浪漫的解释:世界曾分为镜像两面,而鬼则是世界分裂的产物。善恶本应一体,却因世界分裂产生了善与恶的极端,鬼才因此诞生。

  更重要的是,鬼并不是被我们踩在脚下的,它们平等地和我们生活在同一空间里。

  我不记得我是什么时候的写的,也不记得为什么要写。我甚至不敢相信,自己能写出这么有趣的故事。

  以后见到您,我可以详细讲讲。如果以后我当作家了,一定要用它当素材写一部小说,名字我都想好了,就叫《莫不语异闻录》吧。

  听说,您打算明年和风间教授回日本居住。以后,如果我有机会去梦寐以求的东大留学,一定上门拜访。到时候,亲爱的老师,请尽情给我「撒狗粮」。

  盛柔毕业后一直在《中国历史讲坛》当助理记者。她真是天生有记者的风范,从不怯场,而且总是有话聊。

  这不,前段时间领导视察发现了她的才能,直接把她提拔成了常驻北京的正式记者,甚至可以独立负责栏目的重要部分。

  未来的几年内,我们都将留在北京。我爸爸知道了我们的事,但并没有想象中的一哭二闹三上吊,反倒很平和,可能时代确实开放了吧。

  不得不说,缘分真的很奇妙。我和她再回顾过去时,仍然不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。

  她说,她某天心血来潮地来交大校园逛了逛,恰巧经过了塔罗社的宣传摊位,发现社长竟然是自己的童年好友;

  我本是个不喜欢参加课外活动的人,却被肖凯风忽悠进了社团。

  不过,塔罗牌确实挺有趣的,我也不后悔加入他们。可我们都觉得,我们第一次见面绝不是在社团,应该要比那早得多。就好像,我们在社团见面是久别重逢一般。